0310上集：

解说：这种场面在今天已经不多见了：一个传统的剧场里，几百位观众座无虚席，聚精会神地听相声，场内不时爆发出潮水般的笑声和掌声。这里就是相声表演社团德云社时常演出的地方—天桥乐茶园，这位就是德云社的班主郭德纲。年仅33岁的他，功夫可绝非一日之寒。出生在曲艺之乡天津的他从八岁起就拜师入门，涉猎极广，无论是评书、大鼓、梆子、京剧，还是很少有人学习的竹板书和滑稽大鼓，他都能拿得起来，而最拿手的当然还是相声。

鲁豫：掌声有请郭德纲，你应该说呀，说今天人很多我很欣慰。

郭德纲：我很欣慰呀！

鲁豫：我们今天现场也差不多300人，平常你们那个天桥乐剧院能坐多少人？

郭德纲：应该是规定坐三百人，但是一般都卖到五六百左右，比这要多一倍。

鲁豫：现在他太火了，你们演出的票一般要提前多少天才能定到？

郭德纲：半个月吧，提前两周。

鲁豫：然后听说有人帮你算，说过去这一个月你受的采访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平均每天有三个媒体堵着你是吗？

郭德纲：差不多有时候一天十多个吧，后台记者比演员还多呢。

鲁豫：你现在出门能出得去吗？

郭德纲：能出去，没事，还那样，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鲁豫：没有好多女钢丝在门口堵着你什么的？

郭德纲：我媳妇看得紧。（笑）

鲁豫：这种变化是特别突然吗，对你来说？

郭德纲：没有，没有更多地想这些个，因为当初在剧场说相声，到今年是第十年，从开始来说也没有把名利二字想在前边。因为真正让大家关注可能也就是 2005年底2006年初的时候，这之前一直很清贫也很寂寞，没人识我们这茬，也没人理我们。好多媒体来的时候我都问，我说你们早干吗去了，我们那些年有的是功夫，所以说那个心态没有变化，还是那样，最起码我自己这么认为，就是一个普通的说相声的一个小演员而已。

鲁豫：你到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火了？

郭德纲：就是有一天有一媒体记者告诉我才知道的，他来问我最近你很火，我一愣，我说也没人通知我一声啊，有这事赶明儿你得告诉我一声。

鲁豫：之前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啊？

郭德纲：没有，就是一普通演员呗，跟大腕们也没法比，跟笑星们也没法比。

鲁豫：在此之前没有观众找你签过名要照片什么之类的没？

郭德纲：这个有，这十年之内一直都有，包括我们有一年出去到河北省高碑店演出，挂一大横幅，热烈欢迎相声表演艺术家郭德纲，没把我吓死，我说这谁开这么大的玩笑这是。到那也有人签字，我说你认识我吗？不认识你，我说不认识我找我签字，他们都说你说相声的—说相声的多了是吧！这些年来在剧场里面，有时候台下就十个人八个人，这其中可能有两位演出之后到后台去，说您辛苦了，我们很喜欢您的节目，签个字照个相都是有的，这个倒不意外。

鲁豫：你现在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会有那种特感慨的时候，睡不着觉了特别感慨地想，哎呀，终于熬出来了，那种感觉会有吗？

郭德纲：现在躺在床上就是说，哎呀，终于能睡觉了，累死我了，真没功夫想那些个，太累。

鲁豫：今天现场有好多是钢丝是吧，现在呀郭德纲他的德云社已经培养出了一大批真是特别铁杆的喜欢相声的观众，喜欢相声的听众，有很多人是非常铁杆。

解说：从最初决定回归剧场说相声直到今天，郭德纲已经走过了十年的艰难旅程，而作为回报，他和德云社也终于火了起来。在这些忠实的相声迷的心中，郭德纲是一个了不起的角，为了表现对他的喜爱，他们就与时俱进地称自己为钢丝。和郭德纲曾经的传奇经历一样，他的忠实钢丝们也有着一段段让人们匪夷所思的故事，面对这些可爱的观众，郭德纲感到既欣慰又感动。

郭德纲：我们这观众好像包罗万象，什么样的都，最大年龄的是96岁的，住怀柔啊，那老先生。过生日，儿子说你打算要什么呀，什么都不要，你送我进城去听郭德纲说相声吧。还有孕妇太多了，得有七八位十多位我觉得。

鲁豫：你们没在门口竖张台子说，比如怀孕几个月以后您最好别进场，万一笑岔了气不合适？

郭德纲：倒不至于，她们都回去生的。（笑）

鲁豫：你这么多年有多少个人是经常经常会跟着你听相声的？比如听过最多的人是谁，你都知道吗？听过多少场的？

郭德纲：这可没法统计了，十年八年了，有的是跟了我们七八年的，有的想当初就是我刚到北京的时候就认识我，一直跟到现在也有。当然更多的是这一两年的新观众，观众有钢丝，有铁丝，有钢管的，可能跟时间有关系吧。

鲁豫：你们是怎么分级别？钢管是最资深的是吧？

郭德纲：钢管就胖一点呗。

鲁豫：像我这样就是钢丝。

郭德纲：你是不锈钢的。（笑）

……

解说：2006年1月12日，能容纳千人的解放军歌剧院人潮涌动，座无虚席，重新开张一年以来从未上演过曲艺相声等节目的解放军歌剧院，这一次竟为新年相声大会开了绿灯，原因只有一个—郭德纲来了。而德云社的演出也的确没有让钢丝们失望，偌大的剧场内时时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笑声和叫好声，整场演出在午夜时分进入了高潮，在观众们的一再催促下，郭德纲创造了返场22次的历史新纪录。

……

解说：作为一位把相声当做生命的演员，郭德纲看不惯一些同行的做法，而一向心直口快的他也总是毫不避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郭德纲：其是我的本意不是为了攻击谁。那天某个电视台采访于谦，问于谦说你把郭德纲比喻成一种动物是什么，于谦说他就是一猩猩。后来我纳闷怎么叫猩猩呢？聪明、睿智、灵敏，但是呢头脑简单，你打它一拳它马上打你一圈，可能是我这个人不太适合干这行的原因所在。我爱相声，我怕它不好，所以呢有人对相声怎么怎么样，我心里会不舒服，我又拦不住我自己我这人，所以难免有的话会得罪人。但是归根到底一句话，我希望相声好。

解说：郭德纲总说，我们所做的许多事情不过只是回归传统而已，听来十分平淡的一句话，而其中付出的艰辛和遇到的阻碍，也只有郭德纲自己明白。

鲁豫：你现在还会像刚到北京的时候那样遇到很多的麻烦吗？比如说人红了以后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你像给我们感觉是突然起来的一个人，还会有那样的麻烦吗？比如同行的不太理解呀，可能媒体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意见哪，还会有那样的麻烦吗？

郭德纲：麻烦，这个很正常的，人这一辈子同时就活在这里边，有人夸你同时就是有人骂你，说这一辈子一帆风顺，你活不下来。我们后台有位相声前辈张文顺跟你说，说你记住了，你这辈子要没几个仇人你活不下来—人都是这么活下来的，有时候我觉着，挺好，有一段时间要没人骂我，我就觉着，是不是有情况了？

鲁豫：真的假的？

郭德纲：真的真的，我这人就耳朵根子硬，能坚持下去十年来关键就是耳朵根子硬。我有我的准主意，我不被外界所干扰，有人夸我，说郭德纲你是艺术大师，你是相声大师，相声艺术家，中国相声靠你了，你拯救相声，说得我浑身冷得慌。一个行业里边说实在的，一百年八十年出一个艺术大师那就了不起了；一个行业有俩仨艺术家，说明这种形势非常不错，发展得很好；现在来说这个艺术家是不是也挺简单，关键是咱们现在对这个名片的印刷控制得不是很严，你愿意印什么就印什么。

鲁豫：你怎么印的？

郭德纲：我没有，到现在都没有。

鲁豫：真正有名的人这才是牛呢，就不用名片。

郭德纲：那倒不是，挺贵的。（笑）没有过，我净是给人撕张纸我给您写一个吧，净干这事，所以人夸我，我自己知道没有这么大的艺术造诣，就是一个普通说相声的。

鲁豫：但是人骂你你怎么能听到呢？我们中国人不会当着你的面说，郭德纲我不喜欢你。

郭德纲：对对，张三骂我张三不会同着我骂，但是李四会把他的话告诉我。所以这都挺好，骂也好夸也好。刚才说了他夸我，我知道我没这么大造诣，我就是一普通演员，指着我振兴相声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人说钢丝们恶捧郭德纲怎么怎么样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知道谁是钢丝谁不是钢丝，我拿着东西上后台演出，我也不上前边去，演完了我就回去就走了。我知道看我的多是我的朋友，可能有深浅之分，是观众们自己这么认为。恶捧，我到现在没人这么恶捧我呀，别人夸我好我怎么听出是骂我来是吧。所以说包括有人也骂我，骂的也血哩呼烂的，你们几个败类，相声界的败类。

鲁豫：为什么？

郭德纲：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回头问问他们再告诉你们。（笑）

鲁豫：这两个字是你看到的是你听到的？

郭德纲：我看到的，说是相声界的败类，把相声带进了死亡之谷，祖师爷在地下会顿足捶胸，什么无数的观众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鲁豫：这个是在网上的论坛里面的？

郭德纲：网上。还有的文学性强的，就编上四六八句假唐诗似的骂我，我看了我很欣慰，真的很欣慰，就说明一个人他为了骂我能下这么大功夫，这个挺不容易的，我也知道那骂的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坏，就像夸我没有那么好一样，你骂我这个我也没有这么坏。

鲁豫：但是你为什么会去看这些评论呢？

郭德纲：可乐呀，这多好玩，我要知道夸我的人能把我夸成什么样，骂我的人骂我到什么样，我能想他是怎么写这东西，关上门坐在屋里边一句句，想着编着牙都咬出血来了，这很可乐，太可乐了，真的。（笑）

鲁豫：我估计你都会想象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一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是干吗的，对吧？

郭德纲：那倒也未必，这个干吗的都有。昨天还是前天有一媒体记者聊天，说你怎么看这个别人骂你，我说很正常，我现在都靠这活着，我心情压抑了我就打开电脑找人家骂我那个，看完了我哈哈一乐。

鲁豫：真的假的？不可能有人喜欢别人说自己不好。

郭德纲：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我挺痛快，你看你赶明儿你试试，这挺可乐这个。（笑）

鲁豫：我没你那么大的那种精神的承受能力，我尽量不去看。

郭德纲：你不看心里也惦记着。挺好，有人骂你有人夸你，说明有人还重视你，不遭人嫉是庸才，这是很主要的一点，不管是骂我不管是夸我，我自己心里有杆秤，我知道我是谁，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老百姓，这个心态我觉得能支持我一直活下去，挺好。

0311下集：

解说：1995年，郭德纲在天津的工作和生活遇到了挫折，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步步血泪。这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终于让郭德纲下定决心离开故土，到北京寻找一番新的天地。

郭德纲：当时来北京的目的是急功近利，我承认这一点，干吗来呢？要做一个大腕，要做一个笑星，我也要去一场挣多少万，然后我就很了不起了，走到街上到处都是签字的，可能那是我当时一种幸福的憧憬。

解说：年少气盛的郭德纲满怀着希望来到了北京，他觉得自己学了这么多年，也该到了出人头地的时候了。然而现实却远非郭德纲想象的那般简单，在几次头破血流的碰壁之后，他才渐渐认识到了这个圈子的一些所谓的规矩。

鲁豫：到北京还记得是哪年的哪月哪号？

郭德纲：我到北京是三次到北京，最终决定在北京闯荡是是1995年左右，可能是夏天、秋天。

鲁豫：北京我来了，我要征服你，有那种感觉吗？

郭德纲：我这之前来过两次了，1988年是第一次，后来待了一年多，种种原因吧，我们又回到天津去；第二次来可能是1994年底，也是想我要到北京去发展，我得干点什么去，万一北京就成了呢，来了之后觉着不是这么回事，那次来只待了五天也不四天可能是，来了之后就住在大栅栏的一个小旅馆里头，跟那住了几天，我说这不行啊，这不是个事啊，准备得太不充分了，我就回去了；第三次就是1995年到北京。

鲁豫：你带了多少钱来的？

郭德纲：来的时候可能就带了几千块钱吧，因为在天津实在是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当时来就是急功近利，如果哪个团要了我了，或者说哪个大腕能看上我了，我能跟着人一起演出，这样慢慢地混来混去，某个晚会一不留神让我钻进去了，保不齐多长时间我就红了，那就了不得了，我也一场挣好几万，走到哪儿一万多人堵的街上，让我签字，很幸福。那会儿就是这么想的，那是我当然的目的和憧憬。

鲁豫：你到了北京以后你去找谁？

郭德纲：不告诉你。（笑）这说了太伤人，反正是没人接着我，反正现在我们都是好朋友了，当时不行。

鲁豫：那当时就有一段时间可能你四处去找人找地方，希望能够演出啊，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演出没有收入的。

郭德纲：对，几乎那一年就没怎么正式挣过钱，偶尔的有点小钱挣什么的。

鲁豫：你有交不出房租的时候吗？

郭德纲：经常的事，住通县的时候，北杨洼那边有一小区，我在那住，交不起房钱，比如还差半个月该交房钱了，天天睡不踏实。人家来了怎么办呢？我真没钱。来了，人家外边咣咣砸门，我也不敢出去，坐屋听着吧，人家在外边，连踢门再骂街再敲门，都快把门踹碎了，我都替他疼得荒，他那是的门。

鲁豫：你就不出声，假装不在家？

郭德纲：开门你跟人说什么呀！其实不是不给，是真没有，拿不出钱来。白天还不能出去，晚上出去得买点吃的呀，出去还不能走大门，看大门那老头帮我租的这房子，你回见人问你房钱怎么回事，你说不出来。夜深人静出来时候从这边有一小墙头翻出去，仗着以前唱戏会翻跟头什么的，反正多露脸的事当初也都干过。

鲁豫：你每天吃什么？吃得很惨吧？

郭德纲：很惨，最惨的时候买点面拿水煮了，煮成糨子，买点葱买点酱，就这么吃。你说这越没钱的时候，人这食欲是特别旺盛的。就是有一次真是，有好几天真身上没钱了，怎么办呢？就喝水吧，多喝水，闲着没事就看书，那天饿得实在难受，看书吧，能够转移一下（注意力）。一看书介绍一家穷人，这穷人出去要饭，要一大堆什么熬白菜什么的，然后他们一块拿剩米饭烩，哎呀把书啪我就扔了，太难受了！这个事都经过，这事很多。

鲁豫：这一年当中你没想过要回家吗？回天津，我不干了。

郭德纲：在外来说报喜不报忧，愿意好，而且回去之后干吗呀？回去之后我能做什么？那会儿来说越惨的时候，心倒能踏实下来，就想这可能是以后的一种资历，咬住牙坚持着，我倒要看看日后我能怎么样。东风常向北，北风也有转南时，瓦片尚有翻身日，何况我郭德纲啊！咬着牙坚持下来，今天回头看看，坚持是对的。

……

解说：在经历了一段段辛酸的尝试后，郭德纲终于鼓起勇气走上了自己的道路。1996年他和几位同样热爱相声的朋友搭起班子，取名为北京相声大会，在剧场里开始说相声。而这个时候郭德纲所追求的东西已经和刚到北京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郭德纲：最开始着急是没有人，我愿意干这个，我得找别人跟我一块干。谁会跟我一块干？这是一个不挣钱的事。这个过程当中呢，有的人来过两天就走了，也有人因为不挣钱半途就退掉了。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兵，走了穿红的来挂绿的，但是也有人坚持下来。

解说：社团是成立了，名字也很响亮，而真正开始演出，要把梦想变为现实的时候，这群年轻人才发现，这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

鲁豫：听说最开始每个月陪几千块钱是很正常的事。

郭德纲：对，那时我们决定说把相声带回剧场吧，因为我后来反复琢磨这事，我觉得相声在剧场里面能活，而且会活得很好。但是这就碰到实际的问题了，尤其北京的观众朋友们那会儿已经不习惯于到剧场去听相声了，所以我们那会儿比如在广德楼演出吧，这一下午可能就卖了四张票，六张票，最惨的是一张票。

鲁豫：真的有过就有对那一个人说？那不是你的相声段子啊？

郭德纲：一个人，是真事，在广德楼的时候。我当初有这个规定，我说一个人来看咱们也得演，这一个人日后可能就变成十个人，但今天你把这一个人推出去，你可能损失的不是一个观众。那天就来这么一位，前台也问我，后台也问我，开吗？就演不演，我说演吧。开场的演员叫刑文昭，说单口相声的老先生，台上一位台下一位，说着半截台底下这手机还响了，台上就停下来看着他，台底下这位呢他也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呀，一会儿就完，对不起，挂了电话接着听相声。我上场我就对他说，我说你要好好地听，上厕所必须打招呼，今天你要表现好一点，待会儿打起来关上门你跑不了，后台比你人多。

这一说大伙都乐了，很可笑，当时很辛酸哪！那一后台人为前边一人服务，很难受。就是说一个人，六个人，八个人，多长时间都没卖满过那会儿，好像最多到顶峰时期卖到一百人，那会儿就兴奋得了不得了，很高兴。可是更多的时候就是没有人听，下午场演出结束了，前台跟我们分账，三七、四六分完账之后呢，这钱不够大伙吃盒饭的，拿出钱来添上给大伙吃盒饭，都吃饱了没事了吧，上门口去打着板，请观众。

鲁豫：您哪有钱往里掏呢？

郭德纲：后来逐渐的不就是干点别的吗？包括我们到现在，你像我跟于谦，我们都有自己的文化公司，我们也做着戏呀，做栏目呀。反正现在这边挣的钱往这里边投，所以有人说你们为了名利，这个是胡说。

鲁豫：当时你说哪段相声真的把底下人说哭过，有过吗？

郭德纲：有这么一段，叫《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当时是2005年的10月5号，我们搞了一个纪念相声开山祖“穷不怕”朱绍文先生诞辰176周年。这位老先生是相声的祖师爷。那天演出呢也上演了很多平时不演的节目，观众很踊跃，其中有一段就是我和张文顺先生合说的《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这个呢其实不太像一段相声，像是个演讲，其中也记述了我们这十年来的风雨历程，怎么不容易。另外呢，我这人脾气也直，在这个相声里也说了一些个，比如相声界为什么不景气，相声为什么不好听啊，说了一些个很得罪人的话，有这么一段相声。当时的很多观众，有跟了我们七八年的，有跟了五六年的，他能够理解我这种心情。

鲁豫：是你先潸然泪下吗？

郭德纲：我没有，在台上我没有哭，台上我看不到很远，但是前三排我看到大部分人都在流泪，后台像于谦师哥也哭了，高峰也哭了，很多演员都哭了。后来当天晚上我回到论坛上去看的时候，很多网友在网上留言都提到，说我们这段痛哭失声。一直很长时间之后，我昨天前天上网，然后我们那论坛有人发帖子说，我又听了一遍这个作品我又哭了。所以这段煽动力挺强的，有时间你听一听。

鲁豫：其实坚持下去就会能够云开日出，能够看到太阳看到月亮那一天，我觉得他们就是坚持，一直坚持这么多年，有这么多观众这么多听众喜欢他们，喜欢他们的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