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征是《艺术人生》春节之后邀请的第一个嘉宾,可以说是《艺术人生》的“开年大戏”,自从2002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热播之后,冯远征可以说的“骂名远扬”,直到那天在演播室外面候场的时候,观众见到他仍旧指点指点,窃窃私语,演坏人能演到这个程度也真的演艺术生涯中一种特别经历。
说起艺术人生与冯远征的交情可以说的“源远流长”,《艺术人生》2004年制作的春节特别节目《特别现场—喜福会》的时候,冯远征与梁丹妮夫妇就是被邀请十对嘉宾之一,当时我们就与冯远征有了这期节目的约定,一向谦虚的冯远征老是觉得自己的资历不够,直到2004年的金鸡奖和2005年梅花奖之后,冯远征才接受了《艺术人生》的邀约,当2005年年底,人艺大戏焦菊隐版本的《茶馆》在北京上演引起了轰动的时候,我们才终于和冯远征坐在了他家附近的茶馆聊起了节目,然而好事多磨,就在节目即将录制的前三天,我们接到了冯远征的电话,昨天晚上,当他还在舞台演绎“松二爷”的时候,他的父亲竟然匆匆的离开了人间……1987年,冯远征第一次出演话剧《北京人》时,他就自己掏钱买了戏票,请父亲到剧院看他第一次在台上表演,他的父亲是解放军空军的一位高级首长,父亲最能夸他的一句话就是:“还不错,你还得继续努力。”2005年,冯远征的父亲病危住进了陆军总医院。那天晚上,冯远征虽然离医院不远,但他还是没能与父亲见上最后一面,直到坚持演完了最后一幕,他才匆匆赶往医院,这是冯远征进入人艺20年来第一次没有谢幕。“我觉得父亲能理解我,我没有因此把这场戏演砸了,这是我的天职。”这是这对父子间隔着生死的默契。
我们可能是他最早通知的朋友之一,电话的那边他对我们是竟然是诚恳的道歉。之后《茶馆》剧组去美国演出,我们与远征的约定一拖再拖……终于在2006年的春天和冯远征坐在了一起,虽然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这两个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都经历了许多人生的沧桑和疲惫,在一起握手之后更显得了一份深深的理解和默契。
一波三折的拖延反倒给导演留出了充分的创意和策划的时间,于是冯远征的节目几乎成了艺术人生策划周期很长的时间,节目组遍访了冯远征的人生足迹中重要的人物,三哥,朋友,老师,甚至小区的邻居,在拍戏中的亲密的合作者梅婷,被她打得惨不忍睹的梅婷深深的后悔因为时间的原因没有能亲自在现场为他“平反”——这些见证人使我们对这个荧屏中“坏人”有个更新的认识,这个在军队大院长大的孩子,曾经跳伞遨游蓝天,曾经飘在北京的艺考班,曾经因为相貌平平而被机会拒之门外,曾经游学德国义无反顾,这个貌似柔弱的男子汉曾经无数次面对失败和气馁而坚持不懈……
飘在蓝天
冯远征长得很瘦弱,很难把他和运动员的形象联系在一起,然而,当一名跳伞运动员,却曾经是他上高中时的一个梦想。冯远征说,当初他被挑中学跳伞,第一次上伞塔练牵引时,脚是悬空的,有一种恐惧感,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而第一次跳伞的时候,紧张得不得了,甚至有点哆嗦。但是,一旦脱钩在蓝天飘起来的时候,觉得特别舒服,特别有意思。“真是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我就喜欢上跳伞,当时兴奋地说我还想跳第二次。”
由于身体虚弱,冯远征在跳伞队有一个外号,叫“面条”,因为他老是软绵绵的。就是这样一个软绵绵的“面条”,为了实现自己飘在蓝天的梦想,他吃了不少苦。有一次冯远征跳伞落地时把尾椎骨摔伤了,整整趴着睡了一月的觉,至今他的尾椎骨还是歪的。
冯远征练了四年跳伞,虽然由于身体等原因,他最终没能像有的校友那样,成为跳伞世界冠军。但冯远征说:“我回顾那段跳伞经历的时候,觉得是对我意志上的一种锻炼。因为跳伞是勇敢者的训练。勇敢的标志就是你可以为一件事情不断去努力,不论成功与否。”
朱军感慨地说:“跳伞跳得好好的,就突然迷上表演了,这也算勇敢的一部分。”
“漂”在北京
冯远征离开跳伞队以后,去了一家拉锁厂当工人,他拿着自己挣的第一个月39元工资,前去报考由瞿弦和、张筠英夫妇授课的朗诵声乐班,迈出了艺术人生的第一步。1984年,冯远征又先后去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和煤矿文工团,都没能考上。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也许命运垂青之前还要有更多的考验。这期间,他遇到了当时电影学院的老师、著名女导演张暖忻,张导找他拍了平生的第一部电影《青春祭》,冯远征是剧组惟一的业余演员,扮演的却是男主角。
在经历了一系列打击后,冯远征感到很自卑。当时最时髦的演员标准一个是阿兰·德龙,一个是高仓健,冯远征就经常照镜子,显然自己不像阿兰·德龙那么帅气和漂亮,他就设法把自己往高仓健的“深沉”里靠。他说:“我长得不漂亮,还算有头脑,在分析人物、理解人物上,还算是聪明一点。”就这样,一个很自卑的人突然有了一个机会,考取了北京人艺学员班。在北京人艺,冯远征出演了话剧《北京人》这部大戏,演曾文清,可以说是在人艺历史上最年轻的曾文清,24岁。可就在这时,冯远征突然决定要出国,去德国。原因是因为失恋,他需要一个情感寄托的地方。
漂到德国
还是在1986年,人艺请来了一位西柏林高等艺术学院表演系的教授叫路特梅尔辛,来教授学员一种表演方法叫哥罗托夫斯基。
在德国求学的两年,德国妈妈让冯远征吃住在她家。冯远征学到了哥氏表演方法的真谛,这对他后来塑造安嘉和的形象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冯远征再次面临两难选择,要么在德国读完戏剧博士,而这对一个外国人来说是没有出路的。要么与德国人结婚,改行开餐馆,过上优越的生活,但跟他喜欢戏剧就无缘了。
冯远征最终选择了回国,为此他把德国妈妈的心伤透了,因为德国妈妈是想让他成为研究和传播哥罗托夫斯基的接班人。还有德国妈妈的妈妈,一位93岁的老奶奶也舍不得他走。
冯远征回国已经15年了,他再也没见过他的德国妈妈和德国奶奶。他渴望再次见到她们,如果奶奶不在了,他希望到她的墓前去鞠躬、磕头。“我应该欣慰地告诉我的老师,我的奶奶,我在中国没给她们丢脸。”
最熟悉的陌生人
人生中有很多熟悉的“陌生人”在偷偷的帮助他,其实“安嘉和”的变态的角色性格最终于还是帮助了冯远征,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拍摄时候,冯远征也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他艺术生涯一次跨越和转折,但是就是这部电视剧热播的时候,冯远征终于成功了,无论是善意的夸奖还是观众“嗤之以鼻”的眼神都是一个演员在演艺事业中莫大成功。
而今,在他家见到了他那曾经不被人看好却恩爱如初的婚姻,梁丹妮和冯远征属于姐弟恋,她说:“可是当初,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可,不管他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包括我周围的朋友没有认可的,都不赞成我们,觉得不合适。”
梁丹妮和冯远征是在一部叫做《豺狼入室》的电影剧组相识的,冯远征在影片中扮演一个杀人犯,梁丹妮演的是被这个杀人犯劫持的女人。那时候冯远征得了一场病,出水痘,浑身都在流脓,基本上是体无完肤。梁丹妮说:“我心里特别难过。如果我不去照顾他,他就会孤立无助。我给他洗头,水流下来都是脓和血。”梁丹妮当时也有被传染的危险,而且女演员如果弄得浑身是疤,那就完了。
就这样,两个在患难中相识的人,走到了一起,面对荣辱困难,直到手拉手的今天,
这个时候我们才理解了安嘉和在《不要陌生人说话》中“狠毒”,那是一个中年演员半世积累的演技的爆发,那是一个强者对困难有力的回击,现在想想,作节目的过程正好像他的人生,精心的,刻苦的,困难重重,并充满了意外,最终是大家的坚持成就了最好的结果,人生本来多磨难,坚持下去的才留得下来,这样的过程多像冯远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