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武有一部电影叫《坏孩子的天空》(Kids Return),我猜这是北野武最喜欢自己的一部,因为在戛纳电影节“60周年纪念每人一部电影”单元(chacun son cinéma)北野武拍的是一个老头自己一个人看电影,北野武自己演放映员,他放的就是《坏孩子的天空》。这是一部半自传式的电影,就像中国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是每个曾经叛逆过的男孩子的镜子。
在中国足球队里也有一个坏孩子,他曾经在15个月时间里连续吃到6张红牌,一度被关在国家队大门之外;但也是他,在肋骨被踢断的情况下,身体里带着断骨坚持为中国队打完90分钟的比赛。他现在在读基恩的一本书《我不是恶人》,但是他又说“一个队长的职责不是只去挑边!”
他,就是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的李玮峰。在经历了停赛,整风,重回国家队,经历亚洲杯惨败,11个月后在联赛再吃红牌等等一系列风雨之后,“Kids Return”是对今天的他最恰当的注释。9月17日,18日李玮峰做客黄健翔《天天运动会》,讲述“坏孩子”的新天空。
“不断有人跟我说,以前的大头没了!我也问我自己。一个队长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今年的中超联赛扑朔迷离,精彩纷呈,就像希区柯克的大片一样猜不到结局。李玮峰个人的球场经历也颇具戏剧性。11个月没吃红牌,却因为一次40,50米外跑过来拉人,再次被罚出场。对于那次红牌,李玮峰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拉人。”在李玮峰得到红牌后黄健翔马上写了一篇博客:“李玮峰又吃红牌,没有那么多人幸灾乐祸奔走相告落井下石,人们表现出了超出我想象的客观、冷静、理性和宽容——简单说就是,人性。估计李玮峰本人也没有料到形势会是这样——本来做好了准备接受万炮齐轰的。为什么?用那句老话讲: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头这次吃红牌,是大头当了一回‘冤大头’。” “如果是11个月以前我可能会再次伪装一下自己,但是这段时间不断有人跟我说,以前的大头没了,我也会反问我自己。一个队长的职责到底是什么?当一个队长不是只去挑边的,如果是这样,别人可以比我做的更好!所以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拉开队员,只是我会更注意方法。”
“如果在上海不能做到最好,我还是会走!”
曾经李玮峰的绰号是“球霸”,在经过整风运动重回国家队后,球霸似乎不见了,我们确实在担心李玮峰的血性是不是也随整风而逝。但就在红牌复出后在对旧主深圳队的比赛中,李玮峰就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球迷。他个人连中两元,帮上海完胜对手。“07年客场对深圳时,我进第一个球,当时全场沉默一分钟,连声音都没有。说实话我很害怕,那时我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战备。但是第二轮主场对深圳时,我希望让上海球迷认可我,对我有新的认识。”也许运动员就是注定了要漂泊。在来到上海之前,李玮峰曾是深圳队的绝对主力,帮助深圳夺得中超冠军。如今的离开并不是背叛,寻找一个适合自己发展,有利于自身实力提高的俱乐部,一样是忠于足球。“我来上海就是把防守做好,至于这个球队能不能进球这不是我能做到的。如果在上海不能做到最好,我还是会走。”
“每一年最怕的就是过节。因为我家人少。”
李玮峰现在在上海没有家,住在租来的房子里。黄健翔问他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大头回答,是没有家的感觉。“我的家从来都是搬来搬去的。很小我们就离开了长春,搬去北京。爸妈为了我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忍受,那时我就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成功!那时最苦的时候,我早上都会帮把妈妈卖茶叶蛋端盘子。我家真正在北京有了第一套房子是在98年我踢了半年联赛以后,虽然那时候挣得不多,但是我再不想爸爸妈妈那么辛苦。”李玮峰是苦孩子出身,等到经济稍微好转时,爸爸,哥哥相继去世。“每一年最怕的就是过节。因为我家人少。”说到这里“坏孩子”的眼睛里似乎湿了一大片。
在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有最柔软的地方,哪怕这个人外表多么的坚强,他可以忍受断了肋骨继续比赛的疼痛,但是当面对亲人时,他始终是个最渴望爱的小孩子!在接受完黄健翔的电视采访后,李玮峰第一个打电话给妈妈,像个小学生一样汇报自己的行踪,又像个懂事的小大人一样让妈妈照顾好自己,“我每星期至少跟妈妈通6次电话”。跟妈妈汇报完,李玮峰又马上打给自己在大连的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最高级别的就是你想什么不说她都知道。我现在的女朋友就跟我妈一样,太了解我了。这才是默契。”
他忠孝为先,是母亲女友眼中的乖孩子;他义薄云天,是年轻球员的老大哥;他骁勇善战,又爱惹是生非;他热爱足球,又注定漂泊; 9月17日,18日李玮峰做客黄健翔《天天运动会》,讲述“坏孩子的新天空”。